Three Scarlet Submarines (三艘深红潜艇)

Above the frigid seabed where the sunlight could not reach, Three Scarlet Submarines move slowly. Nothing could be seen in their windows other than the infinity of water and rocky edges. They were sent on a forgotten mission by a bureaucracy that ceased to exist shortly after the mission was given. Every aspect of their story could be debated. Except for the colour of the ships, perhaps, that’s why they were called “Three Scarlet Submarin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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套子人

(谨以三篇关于一位“套子人”的,返璞归真的寓言或者段子,致敬我最敬爱的三位老师,

  • 短篇巨匠契诃夫,
  • 政治教师冉阿让,
  • 哲学教授郭继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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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色与青

(倘如阅读过前作,可能对此作理解更佳,但严格地说,也没有那么重要。)

Ice Blue Silver Sky
Fade into Grey
In a Grey Hope that All Yearns to Be
Starless and Bible-Black

(播放克里姆森国王的《Starless》以引入,声音较小,并模糊化人声)

·第一个声音·

(平静而抒情地说,仿佛是在怀念什么已经失去的东西。)

我抑制不住对他的想念,当然了,到一个特定的年纪,人们都会想念过往的一切;特别是像我现在这样,处于由欲望编织的舶来之城之中的。我想念将听到我这番话的所有人,我熟悉的挚友,我已经生分的朋友,还未谋过面的朋伴,在陌生的街角处擦肩而过的陌生人……但我坚定地认为我对他的想念,和我对他人的想念不一样。你不信?其实我宁愿不是如此。我就与你讲讲他吧。

回忆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回顾几年前干的蠢事的时候,你也会和我一样头疼的。主要倒不是意识到这些事情有多蠢,而是在于意识到这些蠢事对自己有多重要,倘若没有这些蠢事,我们就不会是今天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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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碟秘密

没过几天,她的幻影又一次看见他的到访。熟悉的瘦小黑马,略微发福的中年男人,长着一张难以忘却的脸。他也看见了她,他刻意多眨了几下眼睛;她也注意到了,止不住笑了笑。

“你说得对,我是该回一趟叙利亚。我还没到罗马,就掉头返程了,”奈拉比斯怀着哀容,“一想到顺路,还能一道来看看你。我还是想通了,我的人生最终躲不开这片瀚海,我穿过它从叙利亚来到罗马,现在又要原路回去。我要去认识我未曾有机会结识的人,我要去祭奠他们。我伤痕累累的背上负着两个死亡的帝国,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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蕉叶怨·原应入秋

客道多孤。通幽夜半故思疏。

泪染青丝添皓发,凭栏下,越曲凄清魂付夏。

(作于中秋夜)

她与她所在的城市

好了,故事讲完了,我没有什么话可以说了。我也应该去干点真正属于我自己的事情了;不过理论上来说,这些文字除了我和熟识我的几个人以外,又有谁能看到?或许写作的“我”并不是真的我,“我”不过是一个占用这躯体的意识而已。真的有目标,并会为之付诸行动的那个人,说不准还真存在在我的身体上。我可以开始寻找了。

非常遗憾,我没找到。那现在我该干什么呢?如果你读过《热风》的话(当然这假设建立在我以正常的顺序发布文章的基础上;以我的习性,这几乎不可能),可能会觉得这个问题比较熟悉。这其实是援引《盖茨比》女主的一句台词,我是写不出来的。或许,我是说或许,在这种时候,寻找一个“她”比寻找一个“我”更加恰当。此处用“她”,一方面是因为作者本人是个男的,如果我所要寻找或追求的东西用个单人旁的话,难免会被人说闲话。另一方面,我实在不想要在任何的场合下再使用“Ta”和它指代人了……我在想,前面的九章,我一直在讲故事的结尾;如同卡尔维诺在《寒冬夜行人》中,讲述一个个故事的开头一样。我打算做一样的事情,想象我与她的开始太难了,不如直接写我和她的结局,讲述我追随着她的足迹,却终究不遇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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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风

我刚到新加坡的那天很热。但其实每一天都很热,只是我还没习惯。

我们今天下午做什么好呢?明天呢?今后三十年呢?我清晰地听见坐在我身旁的一位女士说道。不对,不是她说的,是我在想。要下飞机了。我把我的思维移到别的物体上,移动,在机舱和通道的狭小缝隙间吹来热风;我被催着向前,踏上扶梯。五光十色的墙壁,辅以樟宜机场柑橘味的香气,很难不让人浮想联翩,嗯?走到传送带,找到自己的行李,差不多等了半个小时,走出略有些油腻的暖色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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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谭林

Then take me disappearin’ through the smoke rings of my mind
Down the foggy ruins of time, far past the frozen leaves
The haunted, frightened trees, out to the windy beach
Far from the twisted reach of crazy sorrow
Yes, to dance beneath the diamond sky with one hand waving free
Silhouetted by the sea, circled by the circus sands
With all memory and fate, driven deep beneath the waves
Let me forget about today until tomorrow
(Mr. Tambourine Man, Bob Dylan)

刚认识谭林的时候,我还是个刚刚“受洗”的“左翼青年”。所以对我来说,他的身上有原罪——他太有钱了。另外,他又是个“俗人”,过往我自视清高,看不起俗人。不过我从来没有讨厌过我中学时代的任何人,这自然也包括他。现在我终于意识到批判一个模糊的概念,实际上比批评一个实际的人要简单无数倍,比如“资本家”,比如“小人”。那时我很热衷于和概念作斗争,爱写比现在还冗的文章,说一些自己都不明所以的话。我厌恶又怀念那段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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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拉凡之梦

(一)
莫哈维坑洼的路上
那车辙消弭于夜里
连海市蜃楼都不见
他由于寒冷在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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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题(《了不起的盖茨比》戏仿)

事隔两年,我回想起那一晚以及第二天,只记得一批又一批的庸人在盖茨比家的前门口来来往往。外面的大门口有一根绳子拦住,旁边站着一名警察,不让看热闹的人进来,但是有几条小狗不久就发现他们可以从我的院子里绕过来,因此总有几只富人家的狗在我的院子里撒野;我只能用枪把它们赶走。那天下午,有一个神态自信的人,也许是个疯子,低头检视威尔逊的尸体时用了”疯子”两个字,而他的语气就这样为第二天早上所有报纸的报道定了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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