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中的鹿角

(乱写的,轻喷)

我接受了赫特医生的治疗之后,觉得心智得到了开启,于是我拿起日记本,将今日的奇妙见闻给记录下来。然后我发现我把门锁上了,为了防止母亲在回来时由于打不开门大骂“操你妈”,我只好放下笔将门拉开。我拿起笔一股脑地将思绪写在了封面上,如其他的国际生一样,我的表层思维夹杂着汉语、英语、日语和西班牙语。然后我翻开封面撕烂几页纸,在一块较大的碎片上写道:

今天早上,我去白马湖钓马,却钓上来一只鹿,那只鹿哈姆哈姆地叫,我又害怕又喜欢。

我拿起钓竿再钓,什么也没有钓到。我牵着鹿打算离开,一旁玩着昆特牌的几个守卫让我交鹿税。我说没有鹿税只有马税,他们异口同声地说鹿就是马。我把他们揍了一顿,撞见了郭继承教授,郭继承作为一个名门正派的人,看不惯我使用野蛮的方式对待他人。于是他使用某种古怪的法术召唤了警察,他们将我绳之以法。我愤愤地问如果鹿是马的话,那鹿克思岂不是马克思。然后一旁窜出来一个马克思自设性转COSER,她的眼神十分地睿智,据我估测,睿智程度在阿布思·邓布利多和阿库娅之间。她说,“Precisely.“,话音刚落,她就被跟在她背后的孔夫子一枪爆头了。

但我还只是个未成年人啊,当我看见那粉红色的脑浆融在血水中的样子时,我注意到我得了抑郁症。我向他们求情,说我既然是个抑郁症患者,能不能法外开恩,让我把鹿带走,但他们把鹿牵走了,我也被母亲牵走了。她说要是我有抑郁症,就该找个老中医好好看一下。

我们走到临沂四院,母亲把我牵进去,说找杨永信院士,全息投影出的一个老中医说杨永信不在,但他们有万能的老中医,可以治百病。母亲非常欢喜,在机械音声的指引下,毫无顾忌地将我的三十多万存款交给了医院。我拿着挂号单,数着手指的根数,越数越快,越数越多。我用余光看见几十号形形色色的人走进去,但没有人出来。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我数的手指愈发得多了,我抖得太快,抖出了重影。

“请114.514号,包籽进入404诊室。”那奇特的机械音让我进去,那我便进去。但里面一片漆黑,好像什么都没有。

“你好,有人在里面吗?”我发现身后的门已经关上,我周围仿佛空无一物,仿佛一场太空隔离实验。我是否在此刻成为了宇航员呢?我终于实现了儿时的梦想,在太空中做实验,若是我有手机的话,我一定要拍下来发朋友圈,才不管别人说我抽不抽象,可惜我的手机被没收了,我这个年纪的人,感伤时做的事情,大抵就是回忆自己上一次拥有梦想的日子,有多么地遥远。

忽然,从某个角落传来机械运作时,金属摩擦的声音,一个巨大的灯泡将周围照亮。但房间的边界依旧是黑暗的,我这么说,主要是因为我依旧感觉不到这个房间的墙壁的存在。一个穿着白色大褂的人坐在一张办公桌上,修长的手指拨弄着一个旋钮,调整着音乐的音量。我听出来那是克里姆森国王的《二十一世纪精神病人》,如同许多前卫摇滚乐曲一样,歌在前奏开始之后许久,主唱才开始演唱。

过来吧,114.514号,那个看起来很像医生的人如是说。他的笑容有些诡异,看起来仿佛一位笨拙的雕塑家用柳叶刀在一具尸体的脸上刻出无数疤痕一样。这些褶皱即使被强光照射,仍能匿住影子。我突然开始道德反思,如果这就是地狱的话,那我肯定是犯了什么错才到这儿来的。于是我一边看他的脸一边想,会不会是因为我的梦想都是偷来的,上帝保护梦想家们的版权,所以才把我丢到这儿来?我想着诸如此类的乱七八糟的东西,直到那个医生开口。

他说他叫赫特,我可以叫他赫特医生,我是他今天最后一位病人,不过他已经治了五百一十三位病人了,都是像我这样的抑郁症,方法自然是针炙,拔罐是治不好这种病症的。于是他开始寻针,我想提醒他他已经放在桌上了,但他自顾自地翻着,军刀,太刀甚至戒尺都找出来了,但就是找不到针。于是他先从柜子里拿出电疗用的电击器,将插头插上,然后得意地说,过会我们从五安培开始。

他让我躺在床上,或者说手术台更为恰当,他自己则随着音乐起舞,用匕首削着胡子;面皮被割破了,但血不淌出来,原来那不过是一幅老中医的面具;他有些怠惰了,于是将面具的下巴部分撕碎,假装自己已经剃好了胡子。

他在火焰上烤炭着生锈的钢针,把它们插到我的脸上,一定流了很多血,不然我是不会感到舌尖上传来的那甜腻的感觉的。

他将正负电极接到我大脑两侧的太阳穴,我从未感觉这么痛过,我忍不住大喊了一声,“啊——”,没有回声,他也没有回应我的呐喊,在这刑场上,我仿佛孑然一身。

他似乎对我有些不满意,他说我只需要接受就行了,就只会感到有一点点恶心。这比起含心茹苦,任劳伤怨养育我的父母所受的苦根本不算什么。他们交了几十万元,只为从孩子的身上驱走一种他们不理解的病症,他们理解的只有给够了钱,医生就会用柳叶刀割开脑子,将坏种取出来。或者说他们只是想要别人看不见而已,毕竟只要别人看不出来,便相当于没有。他说他在重新雕刻我的灵魂,我应该感恩。在经过了几个小时或几分钟后,电击终于暂时地停止了。音乐也停下了。

“好的,你认为你现在还有抑郁症吗?”他的眼睛透出青白色的光,注视着我,仿佛在催眠。

“没有,没有。没有!”我注意到他的手又要倾向那开关。我回想起巨量的电流倾泻着流过我的大脑,使我的意识时断时续,我甚至感觉我短暂地死亡了几次,又被复活了几次,像弗兰肯斯坦。鹿、钓竿、枪、修长的手、柳叶刀、404号房间、针、宇航员,我是宇航员吗?还是说我是实验品?我面对着他的笑容,踉跄着倒退着走出号间,我笑了,我从来没有笑得这么开心过,我猜测是因为某种快乐像羽毛一样入侵了我的意识。按照他所说的,我没有疯,我只是变得例外的正常了,不是一般的正常,正常人所达不到的正常……

我将碎片折好,放入琴键之间。我突然不想弹钢琴了,因为我发现我无论怎么摁,那个琴键也摁不下去了。我只感到郁闷和慌张,我感觉有一种鬼在这附近摇晃着;于是我走进了我母亲的房间,找出了那件自从我父亲去世后就再也没人动过的婚纱,我换上婚纱,将钢琴合上,回到房间里,拉上青红色的窗帘,用一把鹿角贯穿了我的脑子,这次我见到脑浆的时候,没有先前那么害怕了,都得感谢赫特医生的栽培。

(和《鹿乃子乃子虎视眈眈》没有关系,我觉得那部番也就还行。)

作者

氿月

发布于

2024-09-15

更新于

2024-09-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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